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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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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山东省宁阳县华龙水业有限公司  范伟华

当噼里啪啦的鞭炮在耳边炸响,大红的春联映红人们喜盈盈的笑脸的时候,年就开始了。

乡间有“二十三,糖瓜粘”的民谣。所以“年”一般是从腊月二十三的祭灶开始的,俗称“小年”。祭灶一过,年前的市场就热闹起来了。小孩子们在熙熙攘攘的市场上花几角钱买到鞭炮,往往等不到过年,就迫不及待地将成包的鞭炮拆散开一个个地燃放起来,现在想起来,大概是为了节省点钱,多玩上一会吧。小时候的我,虽是女孩,也要买上一盒“小抽鞭”,点上一支香,趔趄着身子向左倾斜,用点燃的香轻触“小抽鞭”的捻,一经点燃,“嗖”地一下,两手虚掩着耳朵,跑得远远的,过过放鞭炮的隐。为烘托节日的欢乐气氛,村里的高跷、秧歌、花船等民间艺术伴随着节日的喜庆与欢乐,走街串巷,开始活跃起来。

家里孩子多,父亲一人挣钱养家,家境困难。小时候,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在年二十八或年二十九,母亲能为我买一件新上衣,然后在除夕傍晚穿上,跟着哥哥满巷子里疯跑疯玩过大年。七岁那年,年二十九,盼了一年的新衣,母亲未买。眼看新衣无望,我动了个小心思,用剪子将正穿着的衣服戳了个大洞,然后跑到母亲身边,撒谎说::“不小心把衣服刮破了。”谁知母亲一瞧,便洞悉这一切,抬手要打,我顺势低头,不敢吱声,父亲忙赶过来抱住我的头,满是愧疚地对母亲说:“到年了,还是给伟华买件吧!”每每想起此事,心中满是悔恨,悔恨当年的年幼无知,而又非常值得回忆,令我窃喜,毕竟是一件童年趣事。

当时,过年给我的印象是花灯、花车和鞭炮,处处蒸腾着喜气。我觉得从过了腊八,我的心连同身子都轻飘飘的,之后用倒计时,一天一天地算到元宵节。我觉得从腊八到除夕再到元宵节,是起起伏伏的节日群,而春节是它的顶峰和高潮。伴随着人们“过了初一过初二,过了初三过初五,七姑娘生,八捞棉桃,十(石)头神生,闹元宵”,似乎一年里的高兴、欢快的事和农田里丰收都在里面;从老人念叨的吉祥话里,似乎看到来年六畜兴旺了;在满满的喜气中仿佛看到来年五谷丰登了。

元宵节的夜晚,我更是喜爱有加。打着大人给买的纸糊的灯笼,几个小伙伴们聚在一起,比比谁的灯笼更漂亮,谁的灯笼更明亮。记得有一次,我和邻家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聚在一起赛灯笼,不知怎么搞得灯笼里的底座没将蜡烛固定好,蜡烛滑落将纸糊的灯笼烧破,心疼不得了。小孩子的脸总是一会阴,一会晴。吃完晚饭,跟着大人一起去熙熙攘攘的街上看踩高跷的,去人山人海的东广场看放烟火的……那时,父亲怕人多挤到我,总是把我扛在肩头,作为“老小”的我,满是幸福和骄傲,并不停地朝着姐姐、哥哥炫耀、扮鬼脸。最令人高兴的是,一向“过日子”的父亲,在今晚也会一改往日作风,变得很“大方”,为我们姊妹仨买几串冰糖葫芦和几个芝麻球,冰糖葫芦酸酸的、甜甜的,芝麻球圆圆的、香香的,一家人其乐融融、笑声不断。

我曾这样想,创造节日的先辈们真是布局谋篇的高手,他们琢磨透了人的心理,以元宵夜的欢乐作为这一群节日的结尾,让人意犹未尽、盼望来年。

如今的我,已过了不惑之年,有了幸福的小家,过上幸福的小日子,但脑海中始终荡漾着儿时过年时情景,怀念那份难以割舍的乡情和亲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