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景德镇水务公司 吴 煜
我的妈妈姓曾,“小曾”是女儿给妈妈起的爱称,每当我们叫她“小曾”,妈妈也应得很大声,脸上充满笑容。
外婆年纪轻轻就守寡,因为没有文化,为了一家人的生活,早出晚归,靠卖苦力抚养妈妈和舅舅长大,年幼的妈妈放学后不仅要干家务活,还要照顾顽皮的舅舅,被他捉弄后妈妈虽然很恼火,但是从不向外婆告状,舍不得外婆打他。
妈妈爱美,因为喜欢洁白如雪的护士装扮,初中毕业后报名读了卫校,毕业后去医院当了一名护士,工作不久响应国家号召下放到鹅湖乡下,当地农民嘲笑她是城市来的“娇小姐”,干不了农活,妈妈不肯示弱,白天与大家一起在田间劳作,晚上参加集体学习,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吃苦耐劳。妈妈回城后,在医院里工作认真负责,业务能力领先,得到了病患和同事的认可,成为了妇产科第一任护士长,医院里的小年轻都叫她“曾老师”。在家里,妈妈是“严母”,操心着我和姐姐的学习与生活,教导我们做人的道理,让我们姐妹两既怕她又离不开她。她有本厚厚的红色笔记本,里面记录着我和姐姐从小到大的生病症状和用药情况,被妈妈贴心的照顾着,我和姐姐小时候没“光顾”过医院,各自成家后也学着她的样子记录孩子的病史,方便对症买药。妈妈自学了织毛衣,一年到头手里离不开毛线,一家老小的身上都是妈妈的“作品”,给姐姐织的不同款式的帽子,让她的同学们羡慕不已。妈妈还是家里的“天气播报员”,每晚收看完天气预报,就传达信息给我们,关心着一家人的冷暖。
从我记事起,妈妈从来没有下过厨,但在爸爸生病的那年,65岁的妈妈拿起了锅铲,照顾着爸爸的起居,虽然辛苦但从不在我和姐姐面前抱怨,生怕增加我们的麻烦。爸爸去世后,妈妈又挑起照顾90多岁高龄外婆的担子,由于舅舅定居外地不能常回来看望外婆,而老人家思子心切,把见不到儿子的怨气撒在她身上,喜怒无常的脾气时常让妈妈默默流泪,忍受着从不回嘴,神情憔悴让我和姐姐心疼,提出给外婆请一个陪护,而妈妈却体谅外婆是童养媳,在婆家受苦,守寡后独自带大他们姐弟两不容易,还她们受教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后来外婆患老年痴呆整晚不睡觉,已古稀之年的妈妈彻夜守着外婆,怕她磕着碰着出意外,直至我们发现妈妈精神恍惚才知道外婆的情况,劝说妈妈让小辈轮流值班,外婆偶尔清醒时,对着妈妈说:“多亏有一个女儿啊,你照顾我受累了”。
八十年代,妈妈响应“希望工程”号召,资助了一个乐平的小男孩完成小学学业,还经常寄去一些生活用品。疫情期间,作为老党员的妈妈说:“老了不能做贡献,但也不能给政府添乱”,听我说单位组织捐款,便嘱咐我代她捐一份爱心。新冠疫苗问世后,妈妈按照规定打了3针,经常教育远在深圳的外孙,要听政府的话,遵守政府规定。
如今,妈妈经常跟同学去野外看花、踏青、拍照,久违的笑容又在她的脸上看到,清瘦的脸庞圆润起来了,邻居们都说她比同龄人年轻十岁。妈妈喜欢唱歌,买来小音箱下载各种风格的歌曲学着唱,亲友们聚会时,一首《青藏高原》瞬间镇住了全场,大家的掌声和喝彩声不绝于耳。妈妈使用智能手机后,学会了微信、QQ音乐,视频通话、拍照上传、分享文章、下载歌曲、学做新菜,不亦说乎,还时不时在餐桌上来一个自创的新菜,热爱生活的妈妈让我们刮目相看。家里有车后,我和姐姐在休息时间经常带着妈妈出去玩,看着花丛中的她笑得灿烂,我们的心情跟着也愉悦。
时光荏苒,“小曾”的青丝变成了白发,身姿不再挺拔,也不主动操心儿孙们的事了,悠闲地过好独居生活,但我和姐姐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无声的母爱,让我们幸福地生活着。